燕麦饼干

喜欢点心和小猫(呼噜毛)[准备考试,最近一个月不定期更,抱歉]

社畜日常小记(二)

        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性子比较内向,不太爱往人多的地方去,也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。其实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,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了安静的生活,我并没为此感到困扰,也就没想过做什么改变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我上铺的舍友却不这么觉得,那个大咧咧的女孩觉得我这样以后容易吃亏,不如趁着还没完全踏进社会赶紧历练历练,至少以后不至于在职场上任人拿捏。
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她就拉着我去了那年学生会的招新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知道她是好意,尽管说不上乐意也不排斥,中规中矩地参与笔试面试,中规中矩地进了学生会的文艺部,做了个后勤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 不然你以为呢?我这种木讷的人除了后勤还能干些什么?或者上台演棵高个子干树还是坑坑洼洼的大石头?


        去了学生会确实比以前认识的人多了,我每天都积极参与着道具的移动工作,甚至还会与同部门的校友们产生几次眼神交流。所以对于学生间的事情,我这个学生本人几乎都是从我同样是学生的上铺的女孩口中得知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比如商学院里的爱恨纠葛,系主任的家长里短,那个妹子都如数家珍,常常自顾自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叭叭出来,再从我的左耳灌到右耳叮呤咣啷地出去。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,有时候上个传闻还会和下个传闻自相矛盾,串联不通。


        哦,还有那个文艺部的部长,和我一个系的学姐,上铺姑娘口中经常提到的“天赐之女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听那姑娘的说法,这个学姐成绩样貌都好,性子比较冷淡但是礼数又很周到,放到小说里一定会是头顶主角光环的角色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姑娘还羡慕我呢,说我运气好分到文艺部去,可以近距离观摩一下女神,语气里又羡慕又嫉妒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笑笑没泼她冷水,只说我在哪儿都无所谓。其实我在学生会里每天干的不就那么点机械的事情?部长什么的离我还远,除了道具我也没见几个人,毕业之前会不会和学姐说句囫囵话都不一定呢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我以为不会和那位学姐有什么交际,但是后来却总是阴差阳错地和学姐碰到一起,比如送道具的时候碰见了说几句话,被拉着去联谊加深了了解,系里活动选课什么的,有些人的脸竟然逃也逃不掉,不得不被乱七八糟的社交关系逼着靠近。


 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事情多了我也就无所谓了,以后要应付的估计比这要多得多,我也懒地去管了,爱咋咋地吧,我继续不上不下地瘫成个普通的咸鱼好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和学姐这人认识久了吧,你也就知道她也没外人说得那么高岭之花似的。学姐平时对人还是比较温和的,熟悉了之后还会发现她的一些恶趣味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她也会恶作剧也会开玩笑,有时候玩段子玩得炉火纯青,一个不注意就被她套进去玩弄了一把,丢给你一串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的嘲笑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很多时候学姐看着也就是个普通女孩子,不过只一件事让我总想知道——学姐手链的装饰上有刻字,大写的两个英文字母“LZ”。估计是个人的名字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条手链也不甚起眼,但是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时候什么打扮,学姐手腕上的“LZ”始终陪着她,明显有极特殊的意义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我知道打探别人私事不好,就一直没去问过,可那两个磨得几近褪色的字母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,晃地我心里痒痒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我终于趁着聚餐后淡淡酒劲问出了口,瞧见身旁的学姐微顿一下,眼波变得温柔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她就说了两个字:“梁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原来那个人叫“梁澄”。但除此之外学姐也不再说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被回绝之后心里不太舒服,禁不住“哦”了一声说:“好吧,学姐不想说我不再问了就是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我没用上铺妹子那么密集的“眼线”,找不到关于梁澄的信息,也就放弃了,不想这些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能冥冥之中都有定数,我不去想梁澄,“梁澄”自己找上了门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年我都大四了,进了学姐在的公司实习,学生会新来了几个小同学,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聚餐。


        饭桌上你一句我一杯地,很快学弟学妹们就放下了拘谨,开始聊八卦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些人里有个男生和学姐高中同校,他提到自己上高一的时候高三部门里一个女生的事情。


        说是大年夜里爬到教学楼天台上自杀了,后来警察那边漏了风声,自杀的女生死前刚被继父……欺负过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席间蓦然安静了,那个男生没反应过来还惋惜了半天,说这个女孩瘦瘦高高的,成绩不错长得也不错什么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我问他这个女生是不是姓梁,他抬头看我肯定了,还问我怎么知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噢,应该是那谁和你说得,她那时侯还是梁澄的……”男生突然清醒了几分,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什么立马怯怯地咽掉了后半截话,调开话题说别的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在后面我就有些食不知味了,一顿饭吃得心里七七八八,又闷又堵。其他人吃完饭要去唱歌,我借口自己不舒服推掉了,拦一辆的士要回家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等一群人都走远,司机问我去哪儿,我又突然改了主意,说去商场旁边的写字楼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估计学姐还在楼上加班,先走楼下咖啡店给她带杯摩卡,多加糖,苦了她受不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上了楼学姐果然在办公室里,我走到她的工作位前轻轻放下咖啡,将堆叠地摇摇欲坠的文件整理了一下,轻手轻脚没吵醒睡着的学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电脑屏幕幽蓝的光落在学姐窝在胳膊里的脸上,温柔的轮廓更似春水绕指柔。


        学姐手腕上的东西也接着屏幕光折射出薄薄的光晕,快被磨平了的刻痕又变得深邃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小心伸出手,指尖搭上那两个凹下去的刻字,心情没来由地复杂。


        之前我不经意问过学姐一句:“唉学姐你说真有厮守一生的爱情存在吗?”那时候学姐笑了,眼睛里浮现的画面却是我无法想见的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学姐说:“一辈子不知道,七八年是可以有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学姐的选择,但是陈年的伤疤就忘了它吧,总好过一直盯着那块新长出来的肉一遍遍亲手割开的强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学姐大可以朝其他别的方向寻一个庇护,软弱一些即使逃避也无妨,至少我是愿意学姐把我当“避难所”也没关系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我以前竟然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清楚,直到今晚才想明白,我是喜欢学姐的,所以总想守在学姐身边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期望学姐能原谅自己,对自己宽容一些,娇纵一些,也没大碍,她可以回头看一看,可以在怀恋离开的人的同时,偶尔回头看看等着她的小学妹一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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